“杨大人祭日的那段时间我刚好生产,不知这次去瞧他,他会不会怪罪?”她忙着手中的动作,喃喃自语。
司炎修拍着怀中的孩子,直到看到他彻底入睡,才小心翼翼地放在软榻上,道:“不会的,只要你去什么时候都不晚,不过.”
他说着,从旁边镂空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件深色外麾披在她的身上,道:“自打生了这个小家伙,你的体制比之前更弱了,调养是一方面,去西郊的话还是得注意防风。”
凌子萩点点头,整个人放松地依偎在他的怀中,她还清晰的记得司炎修把她从赵衍的手中救出,发疯了一般骑着骏马把她送到伍郎中的手中。
也记得在保胎的那几个月,他是如何的不辞辛苦,白日审理卷宗,晚上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如今她和孩子能平安,最大的功臣还是非他莫属。
马车很快抵达西郊,凌子萩看了眼还酣睡的孩子,提起芙蓉糕和身边的男人肩并肩地直奔不远处一座看起来很宏伟的坟墓。
如今的圣人终究是没有把杨庭宇和苏梓孟合葬在一起,哪怕这是先皇的意愿也不能。
其实凌子萩能明白,这样做无非是遭到后辈的耻笑,千古的骂名,不过苏霍也是有心的,能给杨庭宇在西郊单另开辟一座足有三品官员规格的大墓,也算是对他最后的关照。
凌子萩把芙蓉糕放在墓碑前,对着坟包鞠了三个躬。
她心里清楚,杨庭宇这个人看起来与世无争,但是没有他给荆州的杨庭松通风报信,苏霍恐怕也能有今天,只是.他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史书中,至於他能存在在人们心中多久?
凌子萩低头沉吟片刻,或者等她死了,也就成了埋入黄土的秘密。
“夫人,夫人。”
就在凌子萩自我感伤之际,马车夫从墓地外小跑了过来。
“怎么了?”凌子萩和司炎修双双扭头询问。
“方才凌府的王管家来了。”马夫拱手禀报:“说今个凌将军心情好在府中设宴饮酒,希望夫人前去。”
凌子萩扬眉,又是这个噱头?
凌怀旭自打知道她生产就一直想看小小修——念允,可是他是长辈不能总是屈尊到司府,再加上她刚生产完,按照蔺国的规矩短时间内是不能回娘家的,於是他就总找一些借口邀请司炎修去凌府打听她们母子的状况。
如今终於盼着孩子百天,凌怀旭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马夫见凌子萩半天都没回应,想起之前王管家给他交代的话道:“王管家说,这次陈将军和陈夫人也会去,所以.”
“陈禹和阿澜也去凌府?”其实凌子萩没想拒绝的,毕竟这么久没回家中,看望原主的父亲也是应该的,只是她没想到陈将军也会来。
马夫一个劲地点头。
司炎修牵过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你生产的这些日子外面的事情可能不太清楚,陈家和凌家因为一并扶持了新皇登基,关系早都不似从前那般陌生,再加上宫长澜也需要多走动,不能总憋在家中,阿禹就经常把她带到凌府去。”
“原来是这样啊。”凌子萩颔首,想起最后一次见宫长澜的时候还是在怀孕的那段日子,她的情绪还是不稳定,凌子萩时不时会去陈府给她做心理疏导。
虽然效果甚微,但是她却从未想过放弃,如今不过是短短几个月,宫长澜竟然能出门了?实属意外啊。
至於原因,她想她多少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