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可变,时不可止。像我这把年纪也已经看透生死了,生死不过一睁眼一闭眼的事,若我们活着的人终日为死去的人以泪洗面,苦苦哀留,终究会让死去的人无法安心的走不是吗?想必你娘亲也不希望你为她伤心难过的……”
梅英从书斋里走出来之时,抬头望了眼天,只觉阳光甚是晃眼,照得她有些恍惚,就连迎面碰上王嬷嬷,竟也忘了行礼问好,只不管不顾的往前走着……
“你说她去哪儿了?!”
花洛本来漫不经心的神色,在听到林德小心谨慎的汇报之后,竟变得十分古怪起来,随即凤眸逐渐凝起一抹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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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
贵族女子典型的闺房,精巧雅致,帘垂四面。屋内横着一扇刺绣屏风阻隔了床与外间的视线,书案旁壁上悬着一把瑶琴,案牍上放着一本压着书签,还未看完的《列女传》,旁边的小几上还有一幅未完成的牡丹刺绣,由此可见沈柔君的闲时消遣。
而此时,这卧室的女主人正坐於妆台前,似绿云一般的头发垂於肩后,柔顺异常,香腮未施脂粉,却犹如素兰初放,一颦一笑,皆出大家闺秀风范。
沈柔君凝望着半开的窗子外,一枝斜着的海棠在嫋嫋的晨风中静放,妩媚而娇艳,一如她此刻脸上绽放的异彩,春心的萌发让她整个人都妩媚动人起来。
沈柔君深谙闺中女训,从来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这毕竟是自己的人生大事,又哪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找一个如意郎君,求得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呢,且沈柔君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负,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遑论女工刺绣了,在长安城的'名门兰淑中毕竟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惯就了傲然的心气,这是在所难免的。对於那些空有显贵的家世,而无甚才情,又好卖弄风雅,整天只知寻花问柳的无知公子更难以入她的眼眸。
既然要嫁,必须也得与她才貌相当的,她才能接受,而当她看到立在画船船头的紫衣男子,风吹起他的长发,衣袂,是那么的丰神俊雅……那一刻的画面,令她顿生心目中的夫婿该是他那般的想法……
锦儿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沈柔君这般样子,将刚刚摘回来的海棠花插到花觚里,依着好看的样子摆好了,才微笑着走过去。
“锦儿,你来看看这两唇脂的颜色哪一个合适我?”沈柔君盈盈一笑,问道。
“哦,小姐是天然风韵,哪一个都配小姐,不过今天小姐穿的比较清雅,就涂淡点的吧。”
“嘴跟涂了蜜汁似的。”沈柔君不禁掩唇而笑。“不过你说得倒也是,过於浓艳却是不怎么衬今日的衣服,那就淡点的吧。”
“小姐,锦儿给你梳妆,再好好打扮一下,保管今天世子见到了小姐,目摇心荡,不能自制。”锦儿笑着从镜奁拿出一把精致小梳,随后赶忙退后几步。
“你又来,看我不打你!”沈柔君耳根生热,脸面通红,伸出一只嫩白的柔荑作势要打她。
“锦儿说的是真的,小姐脸生气都这么好看,连锦儿都忍不住心动了,更何况是世子呢……”
“再胡说,我可就要去禀告夫人了,让她好好的惩治你。”沈柔君被锦儿越说越脸红。
“好了,锦儿不敢了,小姐总拿夫人来压我,明知道锦儿是最怕夫人的。”锦儿嘻笑着告饶道。
两人正玩闹间,却有底下的小丫鬟递来简帖,说是靖阳王世子差人送来的,
沈柔君微感疑惑,接过来拆开一看,才看了前面一点,脸色已然刷白,再接着往后看,眼泪竟从眼眶中簌簌流下来。 锦儿又惊又疑,连忙拿过手帕递给她,一边忙问道:“小姐,你怎么哭起来了?可是世子说了什么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