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是个善良的人。”
陆焰显然不信,也不说话。
林溪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兄长告诉我, 肆意毁灭别人的人生,那也会让自己失去成为正常人的可能,你也记住这句话。”
苏漾漾是挺烦人,可能是因为会医术, 有一种对旁人高高在上的怜悯。
一个人不能既要又要,苏漾漾不太懂这点。她想要一直比别人好运,又想要一直被夸善良。
这就让她这个人很拧巴。
就像林溪看中了陆焰的复杂, 能在烈火烹油的国公府自保, 不用她费心照料。那就不会要求对方纯洁又老实。
不会既要,又要。
林溪有种直觉。小毒菇虽然有点邪, 却不会对她不利。
那是从第一眼见到陆焰,就有的感觉。
对于她这种十几年来,既要苟着又要活着的人来说, 直觉准这点非常重要。
不过苏漾漾也只是烦人, 本质上不算恶人, 只能说是经常好心办坏事。
不至于到弄死对方不可的地步。
林溪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犯不着。
陆焰轻轻点头“好。”
何持让是他见过,最正直的一个人,正直而不迂腐。
林溪身上有很明显的, 对方约束过的痕迹。仿佛纸鸢,永远有条线牵着。
陆焰下午等林溪进宫后, 回头找了赵国那两个人。
半年前,他说服太监曹德安去前线督军,把自己一同带去。
后来曹德安听取他的献策, 连夺六座城池,渐渐对他言听计从。
太监不能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比起皇帝的其他儿子,对方更想辅佐他这个不起眼的皇子。
陆焰当时也有自己谋划。
不想他们双双出了意外。
眼下那人既派人来寻他,想必是有了转机。
陆焰不准备马上回赵国,他杀了那两个探子,截取了他们递出去的消息。
他要的是对方认自己为主。并不想去做傀儡皇帝。
皇位来路不正,坐不稳多久。
林溪“对了,今天阿兄来找过我吗”
陆焰声音淡淡道“来过,我已经解释过了,他知道不是你的过失。”
林溪“不错不错,你还是有点本事。”
其他不论,哄他大哥一流。
不日即将会考,她不想影响兄长。
说到会考,林溪有点担忧。
届时要连着考好几日,人被关在小格子里,中途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出来。
天气日渐炎热,考院条件十分有限,既窄小又憋闷。
据说去年还有中暑死了的考生,承受不住压力,出来就一病不起的。
林溪叹气,钱进了她口袋,那就和进了死人口袋无异。
一般情况下,绝不要想她拿出来。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想以琼楼的名义,出钱帮考试院修葺一番。
这样兄长在考试时,也能舒服一点。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兄长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掏钱了。
林溪作为一个把钱看得和命一样重要的人,难得大方了一次。
没想到还被拒绝了
没错,她被拒绝了。
负责这次会考的礼部,说若修葺考院要经过许多流程审核批准。
今年不一定能动工,明年也不一定能。
这些官员安逸惯了,周帝向来对官员大度,所以他们不求有功,只求无过。
他们可以少做一点,但绝不允许别人多做。
林溪还能说什么。
这些当官的拿着俸禄不办事,底线都直接干穿了地狱。
说起来,礼部还是端王的势力之下。
如果把这个蠢货私人马场踩着玩的铜钱,拿去修葺考院。
那得比客栈还宜居。
很好,端王被她狠狠记了一笔,要找到补刀机会,一定不客气。
何持让这段时间专心温书,未曾出门。
考试这天,国公府浩浩荡荡去送考。
林溪一路上把这几天要用到的东西,念了一遍又一遍,就怕有遗落。
难得仔细一回。
十分不巧,他们在考院外面,碰到了苏漾漾。
苏漾漾的一位蓝颜知己这次也参加会考。
她是特意来送行的。
这段时间,香客来生意一落千丈,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菜式,都被其他酒楼学了去。
香客来的优势,就在于推出的新菜。
那几家酒楼不满香客来破坏行情,恶意竞争,这次联合起来抵抗。
把学来的新菜,纷纷打折出售,一时之间,香客来从前的优势全无。
香客来为了止损,只能把原本打折的菜,全部恢复原价。
问题又出现了,打折菜品忽然恢复了原价,客人自然没法接受。
只能说越来越糟糕。
林溪“苏姑娘近来可好”
苏漾漾像是做了许多心理建设,这才鼓起勇气问“你处处和信王作对,你是不是还喜欢信王心有不甘”
林溪一脸无语。你发癫,别人问地你答天。
你是不是有病,我是为了钱啊别拿你们恶心的爱情玷污我的钱
这位满脑子都是想怎么帮男人,怎么救赎对方。
当然,这些男人也很离奇。
对他们而言,怎样报答漂亮女人的好心
给她一笔钱,不是。帮她达成心愿,不是。
他们选择以身相许,毕竟他们的爱,重于一切。
哪怕他会娶其他女人为妻,但是心里只爱她。
哪怕知道门第差别,还会孤注一掷只爱那她。
哪怕知道她心有所属,也还是
不说他们谁对谁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林溪冷笑一声“今天我兄长会考,你要是影响他,我把你脖子拧断信不信”
苏漾漾身侧的男人,听她说话这么不客气,颇为愤慨。
他刚张嘴,林溪一个眼刀递过去。
“也把你脖子拧下来,不开玩笑。”
“”
苏漾漾气得不轻,林溪怎么如此野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