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亮之前(他擅长操控人心,把控人的...)(1 / 2)

卫司雪陷入呆滞状态好一阵子, 才从折春那双幽绿的双眸之中挪开眼睛,狠狠皱起眉。

折春看到卫司雪的表现,还以为她是厌恶自己的样子, 低下头嘴角露出了些许自嘲笑意, 然后迈步去捡面具。

但是他的手腕还被卫司雪拉着, 折春一动, 卫司雪就从那种丢魂儿一样的状态回过了神。又虎起了脸, 说道“你到底要去哪”

折春顿了下, 偏过头不看卫司雪, 而是叹息一声, 说“郡主为什么, 非管我不可呢”

卫司雪被问得噎住,她张了张嘴, 一时间都没能找到反驳的话。

对啊, 她为什么要管他他应该是走得越远越好。这样问枫哥哥回来,她才不会露馅。

两个人沉默着,拉着手站在灯火通明的屋子里, 却看不清楚前路。

唯有弹幕依旧活跃地在上窜下跳叽哩哇啦

卧槽

我草草草

草, 一种植物。

就这就这就这还说又老又病卫小狗的审美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折春就凭这张脸, 完全可以出道。

真的太有味道了啊啊啊啊啊,他看着卫小狗的眼神好深邃, 好深情啊

这眼睛我愿称之为帝王绿。

绝了, 真的,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眉若远山, 眼似秋水。

卫小狗是他妈的颜狗吧

颜狗实锤了哈哈哈哈,射射, 我谢了。

我草长折春这样的,还需要去卖

惊混血帅哥颜值巅峰,竟被说成又老又病没人要,到底是审美的扭曲,还是卫小狗的沦丧

卫司雪一时间被折春噎得哑口无言,但是她执着地不肯放开折春。因为她知道折春是真的会走。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什么要求。不爱钱,不爱任何东西一样,卫司雪其实都不太知道,怎么能讨他欢心。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己。

她正焦头烂额的时候,脑中闹腾翻天的弹幕,终于给她了理由。

对,她是因为脑中的邪物,是这些邪物逼她,让她抓着折春不放,他们要她补偿折春的

卫司雪想到这里,瞬间找到了理由,对啊,这多重要啊要是不能消减折春的恨意值,她八个月之后就要死呢

“我都说了,我是中邪了”卫司雪说这种听起来就脑子有病的理由,也能说得理直气壮。

“反正你不能走,”卫司雪说“折春,你别不知好歹,我养你这么多年,你不应该听我的话吗”

折春站在那里,一直垂着头,整个人透出一种被粘在蛛网上的猎物一般的无力。

那是一种濒死的,不想再挣扎的绝望和死寂。

他这种人,爱上一个郡主,一个比他小了那么多的人,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

一个他如果不死,就只能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绝望的死局。

“别走。”

卫司雪说“我王府在城外有庄子,农庄,养着很多马都像冰花一样可爱,你不是很喜欢冰花,冰花也很喜欢你吗”

“你去那,你待在那,做什么都好,什么也不想做也行。”卫司雪说“反正你去别的地方也活不了啊,你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真的”

卫司雪说了一半,看到折春又转过头来看她,卫司雪有点承受不了他的目光,和他飞快对视一眼之后,把脸挪开了。

折春却看着她,缓缓叹了一口气。

端亲王府的庄子里面都是家臣,是曾经端亲王的亲信和亲信的子女。

都是跟着端亲王出生入死的人的后代,虽然说产出的东西都是给端亲王府的,可那里根本不适合他这样的身份去。

如果卫司赫回来,第一重要的事是面圣领封,第二重要的就是接见这些家臣,感激他们在他不在期间,照顾着端亲王王府中的女眷。

折春这样的身份,去那里等同羞辱家臣,卫司赫见了他,绝对会杀了他。

不过折春并没有出言拒绝,对他来说怎么死都是一样。

折春看着她的眼神太直白,平时他总戴着面具,躲在面具之后看她,便是这样灼灼不需掩饰。

可摘了面具还这样看她,卫司雪就扛不住心口烧得慌,她说“就这么定了,我我这里有点不舒服。”

卫司雪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皱眉对折春说“这里头难受。”

两个人其实经常吵架,通常都是卫司雪一个人吵,折春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然后无限地妥协。

而在这些妥协之中,就只有这一招最好用了。

只要她说自己不舒服,折春无论什么事情都会让着她。

果然卫司雪按住自己的心口,折春立刻紧张地问道“具体是哪里前边还是后边是不是从楼上掉下来摔的”

折春顾不得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反正他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只要能待在卫司雪身边一天,他又怎么会想离开呢

他紧张地扶着卫司雪坐到了床上,给卫司雪拿了个软枕,让她靠坐在床头。

然后要去给她找医师,端亲王府里面是有专用医师的,虽然这个时间有一点晚了,但卫司雪的事情,整个端亲王府中没人敢怠慢。

“不用劳烦医师了,”卫司雪拉着折春血迹已经干涸的袖口,心虚地说“也不是很难受估计是摔的时候震到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从小到大经常摔。”

折春满脸担心,他不戴面具的样子,所有的情绪无所遁形,这种关切实在是让卫司雪不习惯。

就好像迎面盖过来一床柔软的棉被,总是让卫司雪只是被他看着,就有些浑身发软昏昏欲睡。

“真的没事吗”折春还是不放心,问卫司雪“究竟是外头还是里头如果是内伤的话不能耽搁。”

“摔一下就能内伤了吗”

卫司雪嗤笑一声“我小时候从文海国的南境边城墙上摔下去,我父亲都没有说给我找医师看看,只是徒手摸了摸骨头没折断,就放我继续去玩儿了。”

卫司雪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十分地骄傲,像一个展示着自己每一根羽毛的孔雀,把秃屁股藏在漂亮的羽毛后面。

折春有些无奈地抿了一下唇,他知道卫司雪又骗他,可是这种当他上了一次又一次,却每一次还是会上当。

折春这半生见过很多人,见得最多的是坏人。坏人见多了,就算练也能够练出眼力,他一眼就能看穿人的欲望,看穿人的本质。

可他哪怕能够看得穿卫司雪,却每一次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上当。

折春把自己的袖子从卫司雪的手里拉出来。

开口说“你如果没事我就”

“我有事”卫司雪生怕折春又要提离开隆化城的事情,拍着自己的心口说“都跟你说了我这里头疼,说不定是骨头断了”

折春一见她又急起来,顺着她说“那叫医师”

“叫医师做什么我都说了我没事啊,我”

“我是有事但是没什么大事,”卫司雪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埋怨道“医师年纪那么大了,半夜三更的折腾她做什么。”

弹幕听到这里,全都是点儿,满屏的无语。

卫司雪还非常理直气壮地说“我都说了我当时从城墙上摔下来,我父亲也就给我摸一摸,骨头没有断就好了,不用叫医师。”

折春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那要我帮郡主摸一摸骨头吗”

卫司雪愣了一下,险些让自己的口水给呛住。

她瞪着折春,那双本来狭长纤细的凤眼,瞪得溜溜圆。

“说什么呢”卫司雪把自己身后软枕拽出来抱在自己的怀里,说道“你一天能不能别老想着那些东西,你摸什么,你又不是我父亲再说你能摸得出来我骨头断没断吗”

卫司雪音量越提越高,到最后简直就是跟折春喊“我看你就是趁机占我便宜在马车上的时候你就老摸我,现在进屋里了,没人看着了,你是不是还想让我把衣服都脱了呀”

这动静实在是能把房顶给掀了,卫司雪本来就不是什么说话轻声细语的闺秀,连外面房梁上站着的冬藏都听到了。

冬藏抱着长刀,又摇了摇头。

折春被她吵得耳朵疼,从善如流道“那就不摸。”

卫司雪都准备脱衣服让他摸一摸,免得他老是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结果折春这么一说,她耳朵烧了起来。搞得好像是她积极一样

“就说你关心我是假的吧”卫司雪振振有词地说“在马车里就是这样说关心我硌到了,结果回来了也没见你关心,就只是吵着要走。”

“三年我养条狗也养熟了,养你怎么就养不熟呢”

卫司雪这个嘴,真是想让人亲手撕开,看看到底是什么组成。

弹幕听了都有点不敢去看折春的脸色。

折春听了卫司雪这样说,这样把他比喻成狗,竟然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愉快。

他走到床边,直接坐在了卫司雪的身边,把她怀里的枕头拿走。然后就去解她的腰封。

卫司雪感觉自己心慌得更厉害,这一会儿是真的害怕自己摔出了内伤。

她见折春两三下就把她腰封给拽下来,衣襟散开,卫司雪慌忙按住折春“你做什么啊”

“给郡主摸一摸,看看有没有什么骨头断掉。”折春说“我虽不是郡主父亲,但也能摸出来的,我摸过自己断掉的骨头是什么样子。”

衣襟被拽开,卫司雪呼吸都停住了,她抓住了折春的手腕,可是她这能驯服野马的臂力,却阻止不了折春的手真的按在她的骨头上。

场面稍微有一点不堪入目,直播系统自动关闭。

等到直播再度开启的时候,卫司雪怀里还抱着枕头。脸却红透了。

折春手上缠着的纱布又透出了一点血迹,他坐在床边上,对卫司雪说“骨头没有受伤,就是后腰青了一条,应该是刀鞘硌到所致,擦一些药酒揉开就好。”

卫司雪抱着枕头,双眼发直地“哦”了一声。

她现在仿佛还能感觉到,折春温暖的掌心,一寸一寸按过她前心后背的骨头,检查她的伤时,那让她窒息一样的滋味。

“要我帮郡主擦些药酒吗”折春又问。

卫司雪现在像一条被扒了皮儿的狗,没有听使唤的地方,嘴里也只会发出濒死一样“哦”的音。

然后她又被折春放倒,脱下外衣,掀起了后腰的部分。

折春有一只手上有伤,就只是半跪在床边,用另一只手涂了药油,在卫司雪的后腰瘀青的地方按揉着。

他力道用的有一些重,不重的话揉不开,卫司雪被疼痛换回思绪,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头一声也没吭。

等到揉完了,折春把她的被子盖上。

才终于给卫司雪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不走,都听郡主的安排。”

卫司雪这才从被子里面侧过了头,一半脸还埋在被子里,看了折春一会儿,说“这样才对,你真的别闹了,听我安排,我还能害你不成你只要不闹了,我就不计较你把钱给了哪个野女人”

折春微微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温声说“好。”

卫司雪从床上坐起来,把自己的衣服拉好,看了一下折春,朝着他伸出了一只手。

折春朝前走了两步,把自己完好的一只手放在卫司雪的手里。

卫司雪捏了捏折春的手,又拿过他另一只手看了看,重新给他包扎。

两个人难得安安静静地相处,卫小狗被顺过毛之后,连眼睛里面都显得水灵灵的。

她一边给折春处理伤口,一边说道“不能沾水,单手不方便的事情,就叫冬藏帮你做,对着房顶上喊一声他就会下来了。”

折春又应声道“好。”

他对卫司雪通常都是这个状态,不管卫司雪说什么,他都说好。

卫司雪见他又恢复寻常,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说“你以后不要戴面具了。”

折春把包扎好的手收回来,有些惊讶地看向卫司雪。

卫司雪受不了他这种眼神,或者说卫司雪根本就不敢长时间地和折春的眼睛对视。

卫司雪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折春。然后还找了一个十分有理有据的理由。

“反正我问枫哥哥要回来了,他回来了,你就不需要再像他了。”

这话说得弹幕都替折春内伤。

折春顿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我知道了,戎问枫回来,郡主就不再需要代替品了。”

这话明明是卫司雪自己说的,但是折春用他的嘴重复了一下,卫司雪竟然觉得听着闹心。

“你难道还喜欢做别人的替身”卫司雪说“不让你做人家的替身你还不开心吗”

折春抬起眼睛看向她,说道“可郡主说过,是因为戎问枫,才会把我买回来。”

“你要我做他的替身解你的相思之苦,现在他回来了,郡主不再需要替身了,那我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怎么会没有意义”卫司雪急急地说“你就做你自己啊做折春公子”

“可是郡主曾经说,我到你的身边,从今往后就没有折春公子。”折春说“这么多年,郡主有没有想过,折春已经忘了怎么做自己。”

“怎么会忘了怎么做自己”卫司雪闻言笑出了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还要我教你做人吗”

弹幕他妈简直听不下去了,已经有人开始静音了,看直播开静音,卫司雪可以说是第一人。

弹幕上说得最多的就是,姐姐又飒又美,可惜长了一张嘴。

折春只是静静地看着卫司雪,片刻之后起身对她说“不早了,郡主早些休息吧。”

“你住在我的偏房,”卫司雪说“你知道是哪一间吗你的手不方便收拾东西,要不要”

她话还没有说完,折春已经快步出了里间,人影都没了。

卫司雪躺在床上,达成了目的,折春答应她不会走了,会听她的安排,她还挺开心的。

折春自己去了偏房,屋子里面的东西月容还有杨秀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折春四周看了一圈,站在床边出神。

不是说已经把他的东西都烧了吗但这被子和枕头,连烛台都是他以前屋子里的东西。

他坐在床边上,闭了闭眼睛,又起来去弄水洗漱了。

因为一只手太方便,所以洗漱得非常慢,等到他躺下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早就过了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