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0. 番外 阿鲤(1 / 2)

相思无别离 北途川 3224 字 2个月前

番外

“这皇位, 本该是殿下的。”

他尚且年幼的时候,就有人这么说过。

彼时他问母后,是否自己真的过于愚钝。

他对皇位并没有那么渴望, 改储的时候他尚且还年幼,且父皇母后只他和夭夭两个孩子, 十分看重, 他并未体会到太多的落差。

但大约人都会在意,是否是过于无能才丢失了某些东西。

母后说“豆饼充饥, 茶水解渴,万事万物都有它有别于他人的地方, 你父皇择选你妹妹做储君, 只是觉得她更适合做储君, 你自有你的天地, 父皇母后乃至太傅和诸位大臣, 都并非觉得你是平庸之辈。”

“母后喜欢儿臣吗”他想了想,其实, 他好像只关心这个问题。

母后抚摸他的脸颊, 表情郑重而严肃“当然”

他觉得, 这便足够了。

他很喜欢父皇母后,喜欢妹妹, 也觉得她的确很厉害。

或许这就是他和夭夭的不同,大多时候, 他对很多事情都不执着,有了很好, 没有也不难过。

母亲说,这是一种很难得的品质。

但或许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是个弱点。

太傅说, 大皇子像流水,水柔而韧,利万物而不争。

他或许确实更适合做个辅臣。

而夭夭很较真,她强势、霸道、执着,她对许多人和事的要求很苛刻,这让她能更好地把控朝臣和政事。

朝臣们对这位年轻的新帝既畏惧又敬仰。

有时似乎他也不例外。

黄河连年水患,治水大臣换了一批又一批,新任治水官贪污,夭夭在早朝上直接下令判处死刑,他思忖片刻,上前求了情。

帝座上的年轻帝王沉了脸,无情地驳了回去。

“退朝”她冷声道,而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似乎是对他的求情十分不满。

散了朝,满朝文武离殿,走下台阶的时候,胡尚书上前两步,和他并列,走离人群,他低声说了句“陛下竟这样对殿下。”

他抿唇蹙眉,并未吭声。

胡尚书惋惜道“太上皇和太后撒手不管之后,陛下越发独断专行了,从前她还听殿下几句,如今”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陛下自有陛下的考量。”

胡尚书应了声“是”,话一转,又说“臣失言了,只是瞧着陛下这么对殿下,有些微的不是滋味罢了,殿下莫要怪罪。”

那语气仿佛在说你本该是那九五之尊的。

李泓祎没再说话,大步离去了。

出了宫拐过一条街就是辰王府,这不是父皇母后安置的,是夭夭赐的宅子,那时她登基没几年,对兄长还带着依赖和眷恋。

想要给他最好的。

王府离皇宫只有一条护城河的距离,从宫里的庆安门出来,跨过一座桥,直通王府的侧门。

因此也有人说,辰王府是皇宫的侧花园。

他回了王府,一进门却看见有人在中堂坐着,手边放着一盆冰葡萄,穿着常服,身边没带下人,瞧见他,一扁嘴,“皇兄。”

夭夭下了朝就过来了,父皇母后不在,她一个人待在皇宫实在冷清寂寞。

且她这会儿很想见皇兄。

他走过去,把那一串冰镇的葡萄端起来搁在一旁,厉目道“胃不好,还吃冷的,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夭夭扯了扯皇兄的袖子,“皇兄消气,我不吃了就是了。今日早朝,你是故意站出来求情的吧”

李泓祎抬手摸了下她的脑袋“嗯,果然有人坐不住了。”

夭夭有些傲然道“你一开口我就知道,我也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你可不要生我气。我怕你生气我才过来的。”

李泓祎笑了笑“皇兄怎么会生你气。”

夭夭点头“那便好。”

她在王府用了早膳,然后又施施然回了皇宫。

晚上她又悄悄溜过来,揣了一封书信,挑眉笑道“母后的书信,拿来和皇兄一起看。”

李泓祎今日会了一天的客,这会儿累得睁不开眼,瞧她精神头足,于是靠在坐榻上,半阖着眼“那你读给皇兄听吧”

夭夭欣然应了,叫人把灯挑亮些,兴致勃勃地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