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截半露半含的修长玉腿,弱不禁风的窍窍细腰,线条完美,惹人遐想。
领头军官圆鼓鼓的眼睛继续移上,肌肤白皙如雪,柔顺的青丝,被一根简单的木钗随意地束缚着。
由於角度的缘故,只能看到一张侧脸,但依然能够察觉到那精致得有些动人心魄的美好轮廓。
可以想象,这女子的容貌,必然是那种祸水级别。
当然,从周围变得热烈的几道赤红的目光中,也能看出个大概。
终於,回眸了!
弧线柔美的俏脸,配上一对水润的媚眼,看得让人舍不得挪开。
唇红齿白,脸上憔悴不堪,却无损她天生丽质,反倒是更添一股楚楚动人的韵味。
那些打软的腿,不由自主地靠近了。
退去普通钗裙,披上一席专门用来跳舞的绸缎,抹上胭脂水粉,再配上几个屡试不爽的动作,这便是另一个白饵。
“军爷,”白饵喊了出来,声音轻柔舒缓略带慌张,仿佛玉珠坠罗盘,“救救奴家吧!”
领头的军官兵差点没站稳,眼神晃荡了一圈,发现其他几个人像被勾了魂一样,咧着嘴。
当是时,挺直了腰板,捂着拳故意咳了两声。
其他几个人这才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姑娘,大雪将至,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荒郊雪夜?”
领头的军官皱着眉盘问,并整了整衣冠,好像在刻意显示自己的威严。
白饵并没被吓到,要接什么话,她早就在白天想好了。
白日里,白饵假借去曾经和自己抚琴的好姐妹那里寻债,离开家里,实则是为了借衣服和首饰,乔装打扮成歌女的样子,混入难民营,再救白家三父子。
这一颦一蹙一回眸,都是一些跳舞的基本的技巧,身为一个歌女,她在水榭歌台足足练了十年。
十年,当一些动作每天重复的做着,那就是数千遍,经年累月,它们就会成为一种本能。
就好像,别人准备抬手抽你一巴掌,你的第一反应是躲开。
“奴家本住百里外的白家庄,自幼便为歌女,小名唤作小耳。
“家里遭难,一家数口人都被同族的人杀了,唯独贱命一条死里逃生。
“想来秦淮槐花巷还有一个嫡亲的姨母,便顶着这撒泼的大雪,千里迢迢独自赶来投奔。
“怎知半路遭了强盗,为保贞洁,索性散了细软家私,这才从虎口逃了出来。
“如今两腿已不听使唤,奈何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看这天就要下雪……
“军爷,求您救救奴家吧,否则,否则奴家今夜将冻死在这刺骨的雪中!”
领头的军官顿了顿,其他几个士兵齐刷刷地看向他,显然心生恻悯,不淡定了。
他们果然犹豫了,趁着状态渐热,白饵准备再次进攻,一切仿佛稳操胜券。
这会儿,她干脆直接上手了,一把拉住领头的军官,哭得凄凄惨惨:“军爷,救救奴家吧!”
“小耳姑娘,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军中不便留外女,请走吧。”
领头军官义正词严,还抬高了声音,眯着眼睛,轻轻挪开了那双冰冷的巧手。
这简直太扫兴了!
其他几个士兵低声在他耳边“头儿”、“头儿”地叫着,他仍是不为所动。
拒绝?赶她走?
那只不过是一个难民营加一些破士兵,竟拿军规来压她?
不怕,还不算完。
打蛇打七寸,攻城先攻心。
这是白生大哥教她的,该派上用场了。
不难发现,这几个士兵主要负责守营,脸上却难逃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
难民营在郊区,环境各方面都极其恶劣,不比在皇城中好当差。
而修城墙又偏偏是最累、最苦的活,一帮粗汉管制着另一帮怨恨颇多的粗汉,这难民营的生活定然枯燥、乏味。
最致命的打击,便是身在异国他乡。
漠沧风国与此遥隔千里,军旅之苦、思乡之愁,正是他们心中最深的毒!
歌女。
方才的话中早已做了埋伏,她可曾是红遍秦淮的歌女,天下有几个男子能逃过她的声音?
不过,更切确地来说,今夜,她不是歌女,而是个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