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瞳淡然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长泫掌门，若是面前有面镜子，她就会发现，现在的她已经变了样貌，和长悠一模一样。

“师妹……”小瞳渐渐开口，同小考时一样的状态再次出现了，她的身体又不是她的了，只是她现在没有惊讶，内心宛如一滩死水，惊不起波澜。

“师妹？”长泫面上仍无表情，但莫小瞳已然感觉到了她周身丝毫未遮掩的杀气，她又冷言道：“叛徒，不配喊我师妹。”

“我说长池不是我杀的，你信吗？”面对长泫的怒气，长悠很是平静，因为她已经习惯了。

她年长长泫长池百岁，当年长泫长池拜入山仙谷还是她领进门的，她也是看着她们俩姐妹长大的，长泫的脾性，她清楚的很。

长泫本性不坏，唯独对她的亲妹妹长池格外上心，她的妹妹就是她的底线，谁要触碰了这条底线，她必加倍偿还。

“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勾结魔族的叛徒说的话吗？你这个四象界的败类！”长泫手一伸，宝剑紧握在手，向长悠袭来。

“我的一切都被你夺走了，你还是没放下吗？”长悠浅笑，立在原地分毫未动，“掌门之位给了你，也拜你所赐，我的首徒初玉死於混沌界中，还有我的徒孙真谭直觉过於灵敏，知道的太多，被你冠上了杀害师公的罪名，死於山仙谷的追杀之下……

师妹，你当大师姐我……真的没脾气吗？”

轰隆隆——夜空雷云密布，长泫一剑刺空，两人身周雷光四射。

长泫顿时绷不住了，面目狰狞的大声嘶吼道：“你杀了长池，我要你魂飞魄散，为她陪葬！”

自从她当了掌门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失控。

忧思剑出现在长悠掌心，她们所在的隔间顿时放大了许多，两人用着几乎一样的剑法，只是长泫一直在攻击，而长悠一直在防守。

“师妹，你打不过我的，以前如此，现在也一样，就算我只是一介孤魂，你也杀不了我。”

长悠剑势顿转，长泫招架不及，袖口被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你若敢动初云，我必会重来，逼你退位，让你也尝尽我所受的屈辱！”

长悠身影一闪化为一道雷光，长泫连忙向后退去。

下一刻，忧思剑的剑锋指着她的鼻尖，长悠怒目站在她身前，一字一句严声说道。

眨眼间一切恢复常态，阁楼中只有长泫一人，长悠已经不知失踪。

长泫愤怒的持剑横扫楼间，但剑挥到一半停了下来，她恢复了常态，就连隔间中留下的打斗痕迹也消失了。

“想要重来？”她冷哼一声，“那就拭目以待吧，长悠。”

初云，她早就想动了，只是现在得留着，留到把长悠完全逼出来，然后在她的面前杀死，这样才有意思。

***

“走了。”墙面传来一声轻响。

白沐快速起身，向最里侧的墙面望去，小瞳呢？怎么只闻其声，未见她人？

手中的玉佩一烫，他只觉身体一轻，下一刻，他站在了树林间。

这是哪儿？白沐满头雾水，就算他的反应再快，这情况也令他反应不及。

“今日之事，你，什么都没看到。”声音再次响起，白沐的脑袋逐渐浑浊，不对，这不是小瞳的声音，小瞳的声音偏稚嫩，这个女声偏成熟。

他努力的睁开眼，可眼皮却愈发承重。

在他闭眼前，看见一位白衣女子站在他面前，一根木簪简单的缠起她垂及长腰的黑发，单凤眼，柳叶眉，月光照射下，显得她的脸色格外苍白。

这是一张和小瞳完全不一样的脸，可不知为何，他倒是觉得这人和小瞳很像。

“小瞳，她……还没……出来……”白沐硬撑着身子，断断续续的说着。

“她没事，你睡吧。”长悠柔声说着，白沐终於双眼一闭，直直倒下。

长悠换回两人的玉佩，指尖轻点，将他送回了圣仙门。

这片树林，现在也只剩下了她一人。

长悠抬头仰望夜空，她真的好久没有看到山仙谷的天空了，她眸中微触。

“小六，你的魂养的还好吗？”她轻声问道。

只见她怀中白玉一闪，长池拖着半透明的身体立在她面前，震惊的看着她。

“小六，怎么了？”长悠面露困惑，抬手摸着脸颊，问道：“我的脸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长池摇头哽咽着，“大师姐，对不起，是我们亏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