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移过天中,阴云渐笼,看天势大梁又要下暴雨了。
御殿前的广场,到处横陈着守卫王宫的机关人——五部金吾军的奔雷车轰开了王宫大门,继续往前开道,执戟郎的子弹泼洒在厚实的铁甲上,犹如洒水花。奔雷车径直碾压过拦阻的一排排机关人,车后,上千金吾军机关人涌了进来。王宫上,来回盘旋着机关铁鸟。
相对金吾军的军力,王宫的防守兵力远远不足。更何况,还有近半的机关人没有响应统领执戟郎的卫尉卿逯不识的号令。
对面机关人的射击渐渐稀落。在上千机关人的阵列后,魏峥嵘走了进来,随他入宫的还有将军何常、连翼如和两剑侠,一共五个生人。
魏峥嵘向对过喊叫,“卫尉卿逯不识,不要再为虎作伥了!五百执戟郎都是魏军英烈的遗孤。让他们为西河会送命,你是恶毒的欺骗。”
圆满炼气士卫尉卿逯不识应道:“这是魏王定下的律法,执戟郎只奉宫中之命行事,不问是非。魏峥嵘、何常,你们用奔雷车攻破王宫大门,纵兵闯宫,这是魏国开国百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你们这不是造反,谁是造反!以暴易暴,不知其非!”
魏峥嵘道,“我看卫尉卿也清楚西河会是恶人。你既然放王后和百官去见魏王,为何不放我们过去?轰开宫门,是事出非常。如果没有金吾军勤王,西河会哪里会土崩瓦解!”
卫尉卿逯不识道,“王后已经领太子去寝殿了,执戟郎并未做任何拦阻。可你一个外人就止步于此吧。魏家的王位授受,与你何关!”
魏峥嵘皱了下眉头。
何常向魏峥嵘道,“逯不识这些日子和西河会狼狈为奸,妄想凭拒绝我们入宫的表现,变成王后的功臣,做梦!”
魏峥嵘向众执戟郎道,“我不杀诸位是不愿你们的血玷污了王宫。诸君被卫尉卿耽误了。魏王定下的律法是要你们死守王宫,可现在你们死守反而会害魏王的性命,这根本不是魏王的本意!杀了逯不识!让道!将功补过!”
执戟郎的统领面面相觑。终于,一个统领转将火铳指向了逯不识,按下扳机!
忽然讶的一声惨叫,这个炼气士统领的身体立刻干瘪下去,他全身的血液聚成一道血虹,注入了王宫下面的沟渠,死了。
在场之人无不悚然。
逯不识躲过了射歪的火铳,正庆幸自己命大,地下的沟渠又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血,我还要更多的血。炼气士的真元,是最好的助力!”
一股无形的力量把逯不识这个圆满炼气士陡地摄入沟渠之中。只听到地下的沟渠惨叫不绝,逯不识的尸体又从下面抛了出来,全身也瘪了下去。
这一个圆满炼气士,眨眼就被杀了。
魏峥嵘大叫,“你们都散开,是血道人!你们的真元是他无穷尽的补药!”
他向身边四人道,“飞!”
连翼如的背囊打开机关鸟翼,提着何常窜上天空。酒酒儿和瓶瓶儿各自跳上高墙,放出飞剑,念动剑诀,踩在飞剑上也滑向天空。
魏峥嵘的气开始高涨,从常住炼气士攀升到圆满炼气士的程度,周身漾起一圈雷环,千百缕雷环上的电光就百千紫蛇那样舞动。雷环托着魏峥嵘,也升上了空中。
众执戟郎狂奔,往远处四散。
然后,金吾军的机关人对着御殿前各处排水口疯狂扫射。
一条巨大的血虫从一条沟渠钻了出来。王宫的沟渠虽宽,可比起血虫的身量,仍然是显得窄了。血虫只好把身子拉长拉扁,从沟渠缓缓地挤出来。
“哒哒哒哒哒!”它这慢悠悠地出场,早不知道吃了多少轮火铳,各处的机关人都将铳口聚向它一刻不停地发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