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英姿问金小雨她在临淄住何处。金小雨道,稷下学宫的馆舍。
韩英姿道,“那我们也住稷下会大本营去,一定能好吃好睡。”
诸葛玫劝道,“稷下会虽然向霓炼师保证配合我们,可我们去稷下学宫未免让他们觉得得寸进尺。稷下会里可不止炼气士考生,还有传授会中人道术的散修和十家金丹,不必节外生枝。”
韩英姿想也是,他道,“那我们就绕开稷下会,直接觐见陈齐四世陈白,吃王宫的餐。他的弟弟陈文被罗敷牵连,我们请求陈白调用临淄的金丹协助我们,替陈文洗刷屈辱。”
金小雨道,“可霓炼师是指示我们考生擒拿罗敷才有海图奖励呀。”
韩英姿微笑,“那就让临淄的金丹捉到罗敷后留给我们补刀就是啦。我们何必事必躬亲?齐国的金丹利索地解决罗敷,对临淄人不是一件大好事吗?小雨,你瞧这临淄百姓吃喝玩乐,对潜踪的罗敷浑然无觉。你不替他们担心吗?道门考生间的个人胜负,可不能高过百姓的福祉呀。”
诸葛玫点头称是。金小雨觉得韩英姿极有道理,便不反对了。
韩英姿招呼临淄东门的圆满炼气士禁军统领,命金小雨出示了道门度牒和试炼古钱,道,“我们是王太弟陈文的好友,带着道门荡魔的密令来见齐王,烦请通报。事不宜迟,否则临淄人危矣。”
“小雨,三日前荡魔院知院霓炼师捎来纸鹤,说猎魔考生十日后至。你们来得好快!”
统领变色道。他叫陈忌,年约四十,是王室的疏属,认得金小雨。
临淄的大人物知道罗敷的事情,那就好办了。
金小雨还想如何支吾。韩英姿接口道,“我们废寝忘食,三日才至,还觉得迟呢!请陈忌统领即刻带我们去见齐王!”
当然,韩英姿的意思也是请齐王包下他们的食宿。
陈忌轻道,“不要张扬,随我入宫。拜月教过去和王室关系密切,军中城中多埋伏了他们的耳目。这三日临淄外松内紧,我们搜检魔头在城中投放尸毒,遮掩消息,忙得焦头烂额。”
“尸毒?”韩英姿皱眉道。他看不出临淄有一点瘟疫的迹象。
陈忌道,“魔头用魔鼠传播的。我们已经隔离了一批尸人,遏制了苗头,稷下会的金丹们还在寻觅其他疫点。临淄是十万人大城,更有运河联系四方大城小城,尸毒蔓延开去,不堪设想。所以我们没有放出消息,让百姓恐慌。”
稷下会的金丹把疫情掩盖的很好。
观水道,“我有道门仙药,可助稷下会一臂之力。”
陈忌感慨,“稷下会也有农家的金丹圣者,暂时不必道门相助。我们见了齐王再议。我们家养虎成患,真是后悔莫及。”
他们五人随陈忌从偏门进入了临淄王宫。执戟郎一丝不苟地验过六人的名籍、度牒、试炼古钱。转过三重小殿,他们登上了高入云霄的寝宫。
陈忌在寝宫外呼道,“斩杀魔头的小道士们来了。”
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应道,“让他们进来吧。不必缴法宝和脱鞋了。”
韩英姿五人随陈忌鱼贯而入。一个庄严方正的老者正坐在小案边向榻上的青年述职。青年面色苍白,虚弱地扶在小榻的靠手上。
陈忌道,“鲍相在向王上述职。魔头暴露后,他每天都向王上呈报临淄的疫情。”
那个老者自然是齐国的宰相,圆满金丹货殖家鲍子牙。那个青年就是陈文的哥哥,常住金丹,齐王陈白了。
韩英姿第一次见到虚弱的如同病夫的金丹。他之前见过不少不人不鬼的金丹邪修,可哪怕它们,都有超人的精神和体力。
陈白注视韩英姿,温和笑道,“你是神州会的会长吧,我瞧过陈文收集的情报。你莫要奇怪我的身体,那是陈年往事了。齐良宵复辟的时候,我被她手下的梅剑刺伤,中了驱除不了的诅咒,身体一直坏下去,不过并不妨碍性命。”
韩英姿心想,是我娘的匕首伤了他吗?
齐王陈白又道,“陈文是我齐国的继承人,他受了罗敷牵连,你们得洗刷他的污点,除掉罗敷。我会提供一切帮助。”
韩英姿道,“我们并不会贪功,影响齐国百姓的安危。齐王尽可以调遣稷下会金丹除去罗敷。我们反会提供一切帮助。”
齐王陈白苦笑,“还是要你们来。单打独斗,稷下会的金丹没一个是罗敷的对手。临淄的老鼠都是他的耳目,他也永远不会落单,让稷下会的一群金丹围杀。”
韩英姿惊讶道,“几天之前,罗敷还只是一个刚刚吞噬了灰神的炼气士呀。”
陈白哀愁道,“可到了今天,他已经是万夫莫当的常住金丹。他是魔头,一出生就保有了数世的禀赋和记忆。他吞噬了灰神,并不再需要重走一遍初习金丹,直接跃升到了常住金丹,而且是和道门厮杀了百年的常住金丹。稷下会没一个人物及得上他!这四天,我已经折了三个金丹了。”
鲍子牙也道,“我这个圆满金丹是货殖家,没有杀敌的道术,对罗敷也无可奈何。我正期待着你们的力量。”
韩英姿五人默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他们要应付的目标已经是常住金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