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 / 2)

纨袴改造计画 七杯酒 4506 字 4个月前

他道:「举手之劳。」

心里忽的有些不痛快,沈晚照欣赏喜欢觉得好的只是她以为的『尚昭』——那个穷困潦倒在书院里做活的书生,而不是他,他莫名地有些嫉妒起来,虽然这种嫉妒是没事找事,也不知道沈晚照知道他是谁以后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依旧喜欢他信任他?

他垂下眼,长而浓黛的眉毛微微拧紧了。

两人告别之后她和韩梅梅吃完晚饭,又打了会儿牌,照例把瓶瓶罐罐拿出来洗脸涂脸,还打了个问厨下要的鸡蛋清和蜂蜜搅和搅和,做了个睡前面膜。

韩梅梅用直男的眼神看着她往自己脸上涂涂抹抹,呲牙道:「我发现你的瓶瓶罐罐怎么又多了,还有那鸡蛋和蜂蜜...那是往脸上抹的吗?那不是给人吃的吗?」

沈晚照拿了跟前端扁平的木管搅拌着鸡蛋,蜂蜜和珍珠粉,等搅的差不多了就往脸上抹:「怎么就不能往脸上抹了?再说这几天练骑射风吹日晒的,我面皮都糙了不少,所以得多护着些才行。」

韩梅梅看着她白嫩的脸无语,她举起木棒,嘿嘿笑道:「要不要给你也来点?」

韩梅梅连忙躲开;「我可不,弄完了还得洗,麻烦死了。」

沈晚照耸了耸肩,把脸上清洗干净之后就睡下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刚起床就有人匆匆在院里喊:「哪个是沈晚照?」

沈晚照不解,外头的人又喊了几声,她怕把人都招起来,匆匆忙忙套上衣服出了院子,见是一个看门的媳妇子,走过去问道:「婶子有什么事儿?」

媳妇子将她一拉:「沈姑娘跟我去门房走一趟,你们府上的大管事来了,说是要找你们。」

什么事能劳烦沈家总管出马?沈晚照问了她也只说不知,也不敢再耽搁,匆匆忙忙用水泼了脸,跟在她身后出去了。

一同到门房的还有沈朝和沈明喜,三人都是一脸懵逼,总管一脸唏嘘感叹,见着三人来忙上前行了个礼:「朝少爷,明姑娘,晚姑娘?」

沈明喜摆手示意他无须多礼,问道:「怎么了?」

沈总管一拱手,叹了声道:「大奶奶这些年一直身子不大好,这您是知道的,前些日子阴雨不断,大奶奶又大病了一场,在床上躺了许久都下不来床,现在已经有些不大好了。」

大奶奶是沈朝和沈晚照的堂祖母,也是沈明喜的嫡亲祖母,她幼年时父亲过世,母亲下落不明,是祖母一手拉扯大的,情分自然非同寻常,闻言急问道:「吃过药了吗?看过大夫了没?祖母不是老毛病了,原来不是吃几帖药就好,怎么突然就不好了?」

沈总管苦笑:「大奶奶这病难治,服药也只是解一时之急,治标不治本,前些日子天气不好,大奶奶受了风寒,把这病更引了出来,病上加病,所以这才倒下了,她老人家说就想趁自己没糊涂前见见您和喜姑娘,咱们这就去吧。」

沈总管又看了眼龙凤胎,低声道:「朝少爷和晚姑娘也一道儿去吧,毕竟是长辈病重。」

龙凤胎对视一眼,也明白了沈总管的隐晦意思,要是寻常小病,明天就放假,大可以等明天再去探望,但这般急促,估摸着大奶奶是真不大好了。

沈明喜面沉如水:「大夫说还有多久?」

沈总管知道这是个明白人,叹了口气道:「最晚半年,最快...不过一个月。」

沈明喜道:「那这就走吧。」她身后的几个护卫也跟了上去。

沈晚照转身道:「我去托人请个假。」

沈总管忙拦住她:「不用您费心,我已经帮您请过了,咱们立刻走吧。」

三人对视一眼,走出去上了马车,从这里到沈府得一个多时辰,而且到底是亲人病重,谁都没心思说话,马车里的气氛很是讶异。

等马车一听沈明喜就急匆匆冲了进去,却发现大奶奶昏睡着,屋里点了香也不遮挡不住一股腐朽的味道,屋里陈设肃穆庄重,门帘窗帘床幔一概用的是过於庄重的靛蓝色和玄色,端庄有余,活泼不足,所以晚辈们很少有喜欢到大奶奶屋里来的。

她亲祖母和三姑姑在床边帮着照料,沈晚照对她的感情不说多深,但到底是磕过头叫过人的长辈,见她人事不知地躺在床上,心里也很难过。

沈总管见她想要叫她,忙道:「明姑娘慢些出声,大奶奶这几日晚上总是痰多咳嗽,已经许久没有睡过安生觉了,让大奶奶先睡一会儿,您不如等她醒了再同她说话。「

沈明喜低低地恩了声,转头低声问道:「福安呢?」

沈总管苦笑了一声,含糊道:「已经派人去请了,姑奶奶家里有些事,可能要晚些才来。」

沈明喜这时候已经走了出去,狠狠地一捶廊柱:「有什么事儿比亲祖母病重还重要?!」

沈总管不好答话,沈明喜气得要冲出去找人,还是沈晚照接口道:「福堂姐她那个婆婆就是个无事还要生事的,来是肯定会让人来,只是不会轻易放行罢了,你别着急上火的了,等到晚上人还没来再去也不冲。」

她说完又劝道:「你先别管福堂姐了,想想等会祖母醒了你怎么让她高兴高兴...」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沈明喜的腰刀:「你这身装扮就是存心给她老人家添堵。」

沈明喜不爽道:「这是正经的将士衣裳,这怎么就叫添堵了?祖母不都不拦着我当武官了,你看看你说的话!」

沈晚照比起三根手指:「大奶奶知道拦着你去军营也拦不住,早已经都放弃了,如今最盼的事儿有三,一是你能像姑娘一点,别整天别着个腰刀嘴里粗话不断,二是巴望着你有个好姻缘,整天腥风血雨的她能担心死,三是福堂姐家里和睦,夫妻恩爱,婆婆小姑子最好也别生事了。」

她用力把她的腰刀扯到一边:「后一条太远了你管不着,前两个你总能做到吧?」

沈明喜很不给面子地道:「这前两条比后一条还远,再说我就这样怎么了,又不偷又不抢的像男人不成亲碍着谁了?再说我现在在哪给你抢一个相公过来?」

沈晚照把眼睛一瞪,又指了指大奶奶的屋子:「你好好说话,生怕把大奶奶吵不醒怎么的?」

沈明喜气势一弱,朝天翻着白眼:「那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晚照绕着她转了一圈,摸着下巴琢磨道:「一样一样来吧,你先走两步让我看看,反正也不要求你真变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把今天对付过去就成了,最重要的是哄她老人机高兴。」

沈明喜翻着白眼走着大方步,再没有更汉子的了。

沈晚照头疼,这就好比要把一个娘了吧唧的男人纠正成虎背熊腰的大汉一样,难度太高了。

她按了按额头,在她跟前缓缓走了两步:「你学着我的样子走两步。「

沈明喜大幅度地扭着腰,脚底下却迈着小碎步,一步三摇晃:「是这样吗?」

沈晚照:「...」她走路是这样吗是这样吗!怎么学的啊!就这学习能力怎么当的千总!

沈明喜走了几步转头问她:「怎么样?现在像姑娘了吗?」

沈晚照诚恳地道:「不像。」

「那像...」

「像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