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2 / 2)

嫁东宫 椒盐小甜饼 8673 字 2个月前

正犹豫着是否要去书房与容隐说起此事。

但足尖方碰到脚踏。

通身的酸麻之感顿时传来。

她的脸颊红透。

迅速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容隐自然可以商量。

但容澈可不会克制。

即便是要将此事告之太子,她也得先看看陈二郎究竟在信里写了什么。

若真是什么淫词,还是别拿到容澈的眼前为好。

以免在这般局势紧张的时候,再因不必要的事而横生枝节。

江萤这般想着,便也悄然改口道“连翘,你去东宫门前提前等着。”

“若见到继母带着继妹过来,便将她们带到花厅里看茶。”

连翘点头应声。

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床帐,匆匆往前院的方向去了。

江萤也起身更衣洗漱。

就这般等着柳氏与江玉媱登门。

但令江萤不曾想到的是。

这一等便是整个白日过去。

直到殿外红云漫天,连翘方匆匆进来回禀道“太子妃,柳夫人带着江姑娘过来了。此刻正在花厅里用茶。”

江萤眉心微蹙。

搁下手里的账本看了看旁侧的更漏。

此刻时辰不早。

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是每日里宵禁的时辰。

柳氏带着江玉媱在此刻登门。

显然是做好了要在东宫里借宿的准备。

江萤秀眉紧蹙。

但想到陈二郎的书信还在她们手中。

便也没让连翘赶客,而是微微点头道“我这便过去。”

花厅设在前院,离她的寝殿并不算近。

等江萤带着侍女走到厅前的时候,江玉媱已然等得有些焦急。

听见步履声传来,便急忙往此处望来。

但看见是江萤独自过来。

她面上的希冀之色顿时变为愤懑“怎么只有你”

江萤也不理她。

只是将多余的宫娥遣退,便转眸看向柳氏道“此刻花厅里没有外人。继母若想转交书信,便可在此处交来,不会被旁人看见。”

柳氏侧耳听了听更漏。

见已过了宵禁的时辰,便也不再推诿,就这般将那封藏好的书信递出“这便是陈家送来的书信。臣妇不敢私藏。”

江萤低眸看了眼。

也未当着柳氏的面拆看,而是转首交给身旁侍立的茯苓。

戌时的更漏声里。

江萤启唇道“继母与继妹想要什么。我并非不知。”

柳氏目光微

闪。

正想说些什么,江萤却又道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我还是劝继母与继妹收了这般心思。

她偏首看向江玉媱。

目光在她精心妆饰过的脸上轻落送回江府的手书你应当看过。殿下并无此意。

江玉媱愤懑那封手书10,定是你”

话未说完,便被柳氏拦住。

柳氏赔着笑“玉媱不懂事,口没遮拦,太子妃别往心里去。”

她说着,便给江玉媱使了个眼色。

江玉媱原本还想再说。

但此刻似也想到了什么,便也强忍着止住语声。

江萤羽睫微抬。

顷刻后也明白过来。

此刻已经宵禁。

只要江玉媱不出言不逊,她便不能强行将其撵出东宫。

而是不得不留她在东宫里借宿。

江萤略想了想。

倒也顺着她的话道“此刻天色不早。我也还有中馈要理,便请继母与继妹先到厢房里休憩。等晚些时候,宫娥们自会送膳过来。”

此言正中下怀。

柳氏还能摁抐。

江玉媱已忍不住露出喜色。

而侍立在旁的连翘则是着急道“太子妃”

江萤微微摇头。

继而又轻声吩咐她“连翘,你带继母与继妹去竹影轩入住。”

连翘先是一愣“可竹影轩”

她说着回过神来,当即便敛住语声,笑着对柳氏与江玉媱道“二位请随奴婢来。”

柳氏眼底有惊疑之色。

但此刻也不得不带着江玉媱起身。

在行礼谢过江萤后,两人便跟着连翘顺着面前游廊往庭院深处走。

起初的时候,江玉媱倒还满心欢喜。

但随着庭院越来越深。

前院越来越远。

便连她偷瞄了好几次的,那对建造在太子寝殿上的稳脊兽都快瞧不见的时候。

江玉媱也终是觉出不对。

她转头质问连翘“都走了那么久,还有多久才到”

连翘笑着回道“姑娘,可还早着呢。”

“东宫可不是寻常的官员府邸。里头的游廊啊,庭院啊,可多着呢。从您今夜要住的竹影轩到前院,少说也要走个小半个时辰。”

江玉媱脸色骤变。

而连翘仿佛没看见一样,继续自顾自地提醒她“且东宫里的规矩重。夜里的时候是不许旁人靠近太子寝殿的。即便是客人也绝不例外。违者,严惩不贷。”

柳氏此刻也微微变了脸色。

她特地挑得这个时辰过来。

再过顷刻,东宫里便要入夜。

若真有这样的规矩。

她们岂不是弄巧成拙,连半点接近太子的机会也无。

江玉媱也同时想到这点。

她登时急道“

我是江府的二姑娘,是你们太子妃的妹妹,你们凭什么”

连翘接话道“这是太子殿下立的规矩。从东宫建成当日便未曾改过。您若是不信奴婢,也可问问旁人。”

江玉媱更是焦急。

她慌忙转头看向柳氏“母亲”

柳氏深吸了口气,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背“既然是东宫里的规矩,自然不能违背。玉媱,我们先回厢房。”

江玉媱还想说些什么。

可对上柳氏的目光,也唯有强压着内心的急躁。

一步步地跟着连翘往远离前院的方向挪。

但还未行出多远。

迎面便遇到几名负责侍弄花草的宫娥。

见连翘带着客人前来,宫娥们纷纷福身行礼,主动让到游廊的右侧,近乎是贴着墙面站立着。

柳氏拉着江玉媱的手,带着她随着连翘从宫娥们身旁走过。

却在途经一名提着水桶的宫娥时,柳氏悄然抬足,猛地踏上身旁江玉媱的裙裾。

江玉媱来东宫时特地装扮过。

裙裾繁复,几近曳地。

此刻被柳氏踏上,顿时就是一个趔趄。

就这般合身撞到那名宫娥的身上。

宫娥没有防备。

手里拎着的水桶砰然落地。

溅出的水登时泼湿了江玉媱半身衣裙。

“你不长眼睛的么”江玉媱怒气冲冲地拎着湿透的裙裾,眼见着就要发作。

那名宫娥慌忙跪下求饶“奴婢不是有意的,是这位姑娘撞到奴婢身上”

连翘看得分明。

“不干你的事。”

她将宫娥扶起,忿忿看向江玉媱与柳氏。

但屈于身份,又不能出言指责,也唯有忍气吞声道“姑娘随奴婢过来。奴婢带您去就近的厢房,里头有干净的衣裳。”

柳氏眼见江玉媱还要和那名宫娥计较。

忙伸手推了推她,柔声提醒道“你现在这等模样,若被殿下遇见,岂不失礼还不快去。”

听见殿下两字。

江玉媱也倏然想起自己今日是来东宫里做什么的。

她余怒顿消,当即点头,转身就跟着连翘往旁侧的厢房里去。

竹帘垂落,槅扇掩上。

连翘俯身从衣箱里翻了件簇新的衣裳出来“奴婢伺候您换上。”

江玉媱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劈手便夺过她手里的衣裳“你出去。”

她道“我不习惯让你伺候。”

连翘气闷,也不想和她多话,便转身守在屏风前。

解衣声簌簌而起。

侧面的槅扇也再度被人推开。

是柳氏跟进房来。

她此刻满脸的忧切,不住地抹着眼泪道“玉媱体弱。如今衣裳湿了大半,也不知会不会因此染了风寒。连翘,你看是不是该请个医正过来,或者多少熬碗姜汤让玉媱喝了。”

此刻还是夏日。

哪有就这样容易着了风寒。

连翘心中不信,但口中也不得不道“奴婢省得。等回到竹影轩后,奴婢定会禀明太子妃,请东宫里的医正过来给姑娘诊脉。”

柳氏却不依不饶。

她拉着连翘的袖口,拿帕子擦着眼泪,一个劲地纠缠道“玉媱这孩子自幼身子便不好。五六岁的时候只是被雨淋到,便生了一场大病”

她边抽噎着边说起江玉媱小时候的事。

反反复复,琐琐碎碎。

简直像是要将江玉媱从小到大所有生过的病都说上一遍。

连翘听得心烦意乱。

但却还不得不敷衍地应着。

好容易等到柳氏说完,已是整整一盏茶的时辰过去。

连翘也忍不住回头问道“姑娘,您的衣裳可换好了”

屏风后安静如死。

没有半分回应。

连翘倏然觉得不对,急忙推开还拉着她衣袖的柳氏,疾步走到屏风后查看。

却见湿掉的衣裳还搭在屏间。

但屏后已不见江玉媱的人影。

连翘连忙转头。

看见厢房侧面的槅扇洞开着。

悬挂在廊前的湘妃竹帘还在夏风里摇晃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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