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成道,“铸错先生在崇高山失利的几天,李俊义也从屠夫堡消失。我们在大梁没有多余金丹,无法拦阻武道金丹的行动,李俊义应该和金吾军的魏峥嵘汇合了。”
知翁道,“情理之中。”
他望向铸错,“你能杀李俊义吗?”
铸错应道,“即便现在的我也能杀死李俊义。武道金丹除了拳头,再没有其他道术了。余下的人,让弟子们和宫城的禁卫清理就是。”
知翁望向大殿。韩英姿也看到,大殿里还立着两个年轻炼气士,都散发着强大的气。这就是六英杰剩下的二个。
知翁道,“我守卫王宫、丁公守卫东宫,不惧魏峥嵘和他的人马攻打。但韩英姿这个变数难测。我们三个金丹仍然不够。”
铸错讶道,“知翁,这关头你还要耗损真元召唤道友!”
知翁道,“铸错你为了西河会不去闭关,我牺牲些自己的真元又算什么。”
他望张文成,“军师看来,现在这时刻调来哪一个西河会金丹,不会影响我们在整个魏国的布局。”
张文成环视余下的六个金丹雕像道,“邺城太守、金丹澹台之子澹台明灭是西河会门人、铸错先生的爱徒。我们可以说服澹台太守放弃中立,倒向我们,把镇守那里的血道人瞬移回大梁。”
铸错道,“可澹台明灭只剩下魂魄,澹台太守不会恼怒我们吗?要让澹台太守满意,除非还给他一个完好的澹台明灭。可要找一个匹配澹台的躯壳,那躯壳必定是和澹台相当的上品灵根。那样好资质的躯壳,不栽培而用来夺舍,实在可惜了。”
知翁道,“非常时,非常事。澹台明灭躯壳的事情,我留心已久。为了澹台太守放行,只好牺牲了。”
知翁击掌。韩英姿看到又一个新面孔入了殿中,魏峥嵘并没有此人的情报。观水告诉韩英姿,他目测此人是上品灵根,可以入选道门外门。
这个年轻的西河会炼气士的气和韩英姿一样弱小。韩英姿的气弱小是自己灵根不利修炼,这个人弱小的恐怕不是愚笨就是懒惰了。
知翁问那小弟子,“严耀武,你记得西河会待你的恩德吗?”
严耀武捣葱似地磕头,“师尊的大恩弟子要世世当牛做马回报。”
知翁叹息,“你的灵根很好,可惜性情怠懈,心智愚钝,辜负了上天赐予你的禀赋。我栽培七年,你始终在炼气门槛徘徊。你如何报答我,报答西河会呢?生生世世,一句空话。眼前就无一点用处。”
严耀武哆嗦,“弟子知罪,弟子知罪。往后一定加倍,不,十倍勤奋!”
知翁道,“不必往后,现在就是你奉献的时候了。”
严耀武愕然,随后喜道,“我对师尊有用处了?”
知翁取出袖中保存的澹台明灭魂魄,道,“借你躯壳一用,给澹台明灭夺舍,好为本会结澹台太守的欢心。”
严耀武一下仰翻在地,手脚发抖道,“那师尊,澹台夺……占我身子,我去哪里……”
“你那么弱小,没有在这世上存在的必要。”严耀武的身后响起冰冷的声音。西河会六英杰之一,知翁的弟子冯漠伸出了手。
严耀武一阵凄绝的惨叫,一团黑气从他的躯壳飞出,被冯漠攥在了手里。
“形同虚设的精神防御,还不如猫狗的神魂稳固,”冯漠抓住了严耀武的魂魄,咂吧咂吧嚼吃起来。
韩英姿心中凛然,这就是冯漠的专精道术黑煞拘魂手!居然可以直接掏取凡人的生魂!魂魄无形无色,不是凡人肉眼可以看到。这黑气是冯漠拘魂手施放出的摄取魂魄之气。
丁公的神识幕墙,将这残酷的景象巨细无遗地展现在韩英姿众人眼中。
观水喃喃,“他炼到掏取生人魂魄的程度,可要残害多少小兽练习呀。”
王后李汧忙捂住太子如意的眼睛,不让这吓人的景象映入孩子的心中,可惨绝的声音还是进入了孩子的心。
如意倔强地把母亲的手移开,他要看完深宫发生的一切!
严耀武空空荡荡的躯壳硬梆梆倒下,澹台明灭的魂魄进入其中。
知翁的神色淡然,命铸错带下新生的澹台明灭,助他还魂。
知翁向众金丹道,“这样,血道人就能降临大梁了。现在,我们才可以说,一切尽在掌握。”
丁公的手一挥,幕墙消失,九金丹的最后一次合议结束了,他定定地问韩英姿,
“大梁又会多一个西河金丹,血道人的战力还在铸错之上,你们能应付吗?”
韩英姿不应,却握住了如意的小手,王后李汧问,“你要做什么?”
韩英姿注视着如意,道,
“太子,你觉得西河会该杀吗?”
如意道,“西河会,该杀!我要是做魏国的王,一定把这些妖邪全杀了!”
韩英姿望向丁公,一言不发。
丁公,堂堂金丹,忽然跪在了太子跟前,道,
“愿太子恕免我误入西河会的罪过。丁令威我一定帮助您登上魏国王位,也会尊奉王的旨意,清理这群让西河会蒙羞的妖邪。”
如意抚摸了下丁令威丹顶鹤头的羽毛,点头道,“我饶了你。可要重新做人,帮大魏消灭妖邪呀。”
丁令威接过韩英姿的盟誓血书,向王后道,“请王后答应了魏峥嵘,您大可以放心,有道门的人可以做我们的担保。”
李汧望了望韩英姿,又望了望如意,叹了口气,咬破无名指尖在盟誓血书上滴下血珠子——同时,一丝十分微小的神念从她的本人的魂魄分出,摄入了这本符书,和魏峥嵘留在符书上的神念交缠起来。
符书上浮现出两条血蛇的图案。
李汧望着观水,
观水也咬破自己的无名指尖,在双蛇图案边滴下自己的血珠子,他的一丝神念也附在盟誓血书上。观水署上了自己的名字,“证盟人,道门观水。”
韩英姿道,“盟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