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成不悦,“灵脉辩论,是国家第一件大事,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大事!”
他人却在思忖,灵脉辩论未出结果,魏峥嵘怎么就迫不及待地揭起了反旗?民心还没有激起,魏峥嵘造反的时机全不对呀?
惠相闭起了眼睛,笃悠悠坐着,仿佛一切事情都和他无关。
又听那个执戟郎报道,“有人在东城的城楼上升起了一个光身子的人。”
张文成骂道,“这等琐事,也要搅扰天下名士和文武百官吗?”
执戟郎道,“那个人的全身上下都刺满了字,大梁人看不清他身上的字,又有很多传单不知道从那冒出来,把吊起来的人身上的字散发给大梁人看。”
执戟郎也取出一叠截获的传单。执戟郎倒很体贴,这样全殿的名士和百官都有的看。
却见灵脉辩论正方一边的犀首起身,走到执戟郎跟前,拍了拍他肩膀,取回一叠传单,奉了一份给张文成,接下来的散给诸人。
六位朝廷请来辩论的贵客,也都是剑履上殿,参拜不名。犀首如此随意走动,饶是遍布西河会党羽的王宫,谁也不好直接阻拦他。
张文成大骂,“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么事!”
执戟郎深垂下头,“传单大逆不道,小的不敢说,符玺郎看了便知。”
张文成瞥了一眼,传单写道——
“挑战书:
魏人韩英姿、齐人孟獠牙、赵人张直方、道门观水于崇高山铁柱宫立神州会,延请天下有心有力之炼气士同参共证,齐赴道门试炼!
我辈闻听,西河会窃据魏国王权,祸乱天下,朝中正直,怒不敢言。有西河会中骆风弃暗投明,揭露如下:
其一、嫉贤妒能、垄断门票,阻扰天下炼气士试炼!
其二、毒害魏王、囚之于深宫!
其三、伪造诏书,假传王旨!
其四、软禁王后太子,囚之于东宫!
其五、暗杀朝廷命官、天原督军傅真!
其六、软禁墨子会大梁舵主宋异人、扶植叛徒关良上位!
其七、西河会九老出卖魏土于秦国,遗臭万年!
其八、西河会金丹铸错,无端侵犯道门铁柱宫,败坏魏国邦交!
其九、门人澹台明灭,放猛虎无端伤人三口!
其十、门人东方一唱,无端绑架墨子会墨者白璇,火烧甜水巷,杀人百口!
此十大罪恶,不过西河会万恶之一毫毛也!”
张文成拿传单的手抖了起来。骆风居然背叛了!枉他殷勤给骆风指点如何在鬼市擒拿韩英姿的步骤方略,他一事无成,居然背叛了,还把西河会的内情倒豆子一样公之于众!
韩英姿回到了大梁,他还纠集起了一群人!张文成没有听说过孟獠牙、观水的名字,却清楚张直方是谁:赵国只有一个张直方,正是赵国的三王子殿下,他怎么违背赵魏的盟约,介入魏国政争了!
张文成想立刻撕掉这张传单,但他不得不继续往下看,他必须尽快从字里行间揣测出敌手的虚实。
“神州会愿与天下群英竞逐试炼,然西河群邪,才德俱坏,与此辈同场,实乃天下炼气士之耻。神州会发愿,为天下群英排除西河会,一扫神州妖氛。今悬恶贯满盈之贼东方一唱于大梁城楼,遍刺檄文,告示天下——本会扫除妖邪,自东方一唱始,至元凶西河九老伏法方止!”
“反了天了!”
一个半身喷吐着绿火、半身鼎甲的怪物从大殿后的屏风走了出来,正是铸错先生。
除了惠相不动,文武百官无不惊骇。六大灵脉辩论的名士皆是肃容怒目。
铸错遥望大梁东城,恨道,“韩英姿,我立刻杀了你,让你知道什么叫正不胜邪!”
铸错一把拧掉那个送传单来的执戟郎的头,一跃出殿,以超音速纵起升空,一下从大梁西城跳在了大梁东城上空!
执戟郎的血溅大殿。
闭目的惠相忽然睁眼道,“符玺郎,继续灵脉辩论吧。国家大事,这不是最重要的吗?”
张文成不应,惠相一把将他推下,向六名士道,“诸君,开始灵脉辩论吧。即便大王不在,整个魏国的人都在看着你们。道在斯。”
六人向惠相一揖,灵脉辩论开始!